魔王怎么站不起来了(1 / 3)

仙山上的乐修一到晚上便会吹奏乐器,悠扬的笛声缭绕在夜空中,白雾缠绕着青竹。

她手执一盏青灯,自迷雾中踏来。

一头青丝如瀑,在月色下泛着光。

停在他面前,她垂眸时白衣被风轻轻掀起,素装红坠,飘飘欲仙,不似观音,又胜似观音。

路今慈满脸敌意。

他这人防备心很重,以至于前世她还特意掩去了掌门之女的身份,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陪着他,至死都没提及过一句。

徽月厌恶地扫了眼地下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少年,居然没死。

她掐紧诛杀符,二话不说就默念咒诀催动,又尝试了很多次。

没有半点反应。

竹叶上水就这么一直滴在她光洁的额头,不觉间她鬓角湿漉,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。

徽月一时无语。

怎么没人告诉她,催动诛杀符也是需要灵力的。

瞥了眼路今慈,心生厌恶,他怎么就没被打死。

诛杀符用不了,还好有后招。

“你受伤了,要不要我扶你进去?”

徽月蹲身看似关切,眼眸杀意翻涌。

少年一愣,血顺着下巴往下滴落。

他冷漠地望着她:“笑话看完就可以走了,别在这装清高。”

和前世一摸一样的话。

别太把自己当回事。

徽月道:“路今慈,我曾经来看你,关注你始终是因为这是我身为长衡山掌门之女的责任,仅此而已。”

路今慈愣了愣,似没想到徽月竟是这么一番身份,指节捏得泛白 。

他抬眼,凶巴巴道:“我不是狗,不需要你施舍。”

少年挣扎着想要爬起,却是摔落在地上磕到一边的石头,额头都磕出血了,很是狼狈。

折腾了半天也没把自己折腾死,也真是命硬。

徽眼眸发冷:“累了?”

手拿出金疮药,指尖沾上涂抹在路今慈额头处,动作很轻。

他下意识要躲,却没她手快。

你说他怎么这么嘴硬呢。

少年一愣,睫毛间血珠安静地滴落。

他喉结滚动,对上她温和的眼眸,月光恍得人一时回不过神来。

混合了的紫魔草汁水的金创药,开始几日不会察觉到什么不对,可之后便是痛不欲生钻心刺骨的疼。

恰好几日后就是宗门内弟子比武,都不用亲自动手。

徽月眸色渐渐冷淡下来,他必须死在那里。

这么想着,碰到了一处血肉与布料粘一起的地方,要割开。

她二话不说取下簪划开那处布料,疤痕暴露在空气中,像扭曲的蜈蚣一样难看。

路今慈本能拦住她手。

徽月雪白的衣料被他掌间的淤血弄得脏兮兮的,他低眸看了一眼,白玉般的脸上血色明艳,有种堕落之美。

路今慈勾唇:“我说你这样,你那未婚夫知道吗?”

他玩味地望着她,声音暗哑,气流带动耳坠摇曳。

未婚夫……

徽月指尖一颤,只觉耳垂酥酥麻麻的。

她猛地拍开他。

她未婚夫将来不就死在眼前这少年的手上吗?

爹爹与共寂山掌门情同手足,刚出生就给她与共寂山少主订下了娃娃亲。

没记错的话前世路今慈入魔后第一个血洗的就是共寂山,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,整个仙门一夜间惨遭灭门没有一个活口,那掌门的死状最是凄惨,魂魄都被路今慈拍碎了!

十恶不赦的魔头。

真是残忍到没有一丝同理心。

这种人赶紧下地狱,一眼也不想施舍给他。

“这有什么?”徽月面无表情道,“就算他知道,我要嫁的人也是他。”

虽还没见过对方,但相信爹娘的眼光。

爹娘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,订亲自然有他们的考量,不会让她吃亏。

话音未落,路今慈猛然抬起头,黑瞳杀意翻涌,身上的戾气几乎要将白雾染黑。

有那么一刹那徽月在他身上看见了未来魔王的影子。

内心恐惧蔓延,她浑身发软有些站不稳。

少年伸手拽着她才没摔地上,徽月侧头看路今慈手背擦着嘴角的血,借力站起来,鼻下满是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。

他脸色苍白,话语间有着不易察觉的刻薄:“滚。”

身形在月下异常单薄。

徽月惊醒过来觉得好笑,路今慈如今不过只是个小弟子,为什么会怕他?

徽月挣脱他手,瞥见泥地里的白色束发带,这是路今慈的,只是现在被踩得很脏很脏。

这样啊。

宋徽月眼尾弯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