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承认了,让你在我和佐野君之间选择,我可能是永远站在原地的那个。”

轮照葵垂下眼,攥紧了在路边捡的半截塑料水管。

【才没有承认……】

“我放你自由,但在此之前你答应我一件事,好吗?”

【明明剩最后一天了,为什么不乖乖的。】

“答应我,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佐野君不是你想要追随的那个佐野君,回到我身边吧。”

【再锁起来。】

轮照葵在路上想了很多,关于三途和佐野万次郎。

据轮照葵的观察,佐野万次郎的身上有很多他哥哥佐野真一郎的特质。

同为佐野万次郎的幼驯染,为什么他对三途和场地圭介会有明显得差距呢,这差距没有大喇喇的扬在表面上,但代入三途的位置,轮照葵可以感受得到。

十分微妙。

三途从从未讲过他对佐野万次郎的纠葛,没有确凿证据的轮照葵无从得知原因。

佐野万次郎和大哥哥一样,是绝对珍视同伴的,这毋庸置疑。

那么他们中到底是谁出了问题,还是说…他们两个都有问题。

三途还以为轮照葵会生气,说不定会再给他带上镣铐锁起来,但轮照葵只是对他撑着笑,眼底满是沮丧。

三途怔愣地噎住了,他望着轮照葵对他伸出的手掌心,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。

他知晓如何解决轮照葵的情绪低落,这只需要他的一句话:你是我的第一选择。

但他不会说,也不能说。

三途是明白的,轮照葵虽然爱撒娇爱贴贴,粘人得像只雏鸟,但她的自傲是不许任何人侵犯的。

她分明是负着气的。

三途知道轮照葵生气时的小动作,她会捏紧手指,手上有什么捏什么。

幸亏她现在手中还拿着水管,不然她就会掐自己的掌心,之前的痕迹都没消退下去,再掐得深了,晚上又要疼得睡不着了。

三途把视线转移到轮照葵垂在身侧的拳头,他不知道怎样的回答才算是一个好的答复。

三途不想轻易地应下来,他看出轮照葵在忍耐。

有一种强烈的预感,仿似他答应下来了,抑或拒绝,他们之间那根细细连线就“啪”的一声断掉了。

三途想说些别的,但现下他的脑子一团糊。

轮照葵那一管子像是也砸到了三途的脑袋上,语言中枢被这一下给砸堵了,他只能看着轮照葵的嘴角越加趋于僵硬。

他想问轮照葵买了什么海鲜,太难处理的他也没办法做。

他想问问那幅原先计划在明天就能看见的画,他还能见到吗?

想告诉轮照葵,他第一次收到花,香槟玫瑰很香,他其实是高兴的。

“葵……我、”还有,他想回来的,他不是不告而别。

三途回避轮照葵的目光,自己撑着地面站起来了。

也就是这个动作,他才没看见轮照葵背后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身影。

等三途察觉到地上多出的一个人的影子,他只来得及喊——

“小心!”

三途想要拉住轮照葵的手臂,奈何指尖相差的那一寸如何也挽回不了局面。

轮照葵偏了一下脑袋,还是被击中了脑侧,眼前的画面剧烈晃动起来,她最后看的还是三途。

正是那双碧绿的眼睛,终于有些少见的震恐,澄净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脸。

轮照葵在三途的眼里看见,自己不知何时又笑了。

大概是因为想到了买的那束香槟玫瑰不适合三途吧。

她当时应该选择右手边的天竺葵,热烈的红色放在眼下才更衬得。

“葵!”

不对,不应该是这样的……葵的保镖呢,那两个人不是时刻不离的吗?

事实不是这样的,不会是这样的……

三角眼把拳头捏到咔咔作响,他碰了碰自己被水管砸到的地方,倒吸一口凉气。

“你怎么沦落到要女孩子来救了啊,明司春千夜?”

这批是更早以前交过手的不良,当时三途报上的姓名还是明司春千夜。

三途把搂在怀里的轮照葵靠在墙边坐下,他拿过轮照葵手中的废弃水管。

一管子劈向三角眼的脖子。

对方抬手握住,还是被震了下,他脸色骤然阴沉下去,舔了下后槽牙:“你这是要跟我拼命?”

这力道要真到他脖子上了,他当场送医院都不一定救得回来。

三途双手握着水管,疾速地挥舞。

左边,右边。空气中发出啸叫声,三途脚步虚浮,堪堪擦过对手的边缘。

不行,得快点结束,要去医院、要去医院……要快把葵送医院去!

“喂!那边的在干什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