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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。今日路上确实折腾了些,纵下午吃过药补过觉,现在她身上还是有些乏。

宿清焉走到床边,环顾新房。喜烛需要彻夜燃着,红色的光影将室内照得晰如白日。

宿清焉在床边坐下,开口:“浮薇。”

扶薇抬眸,心里微动,很想听听他要说什么。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来应他。

宿清焉问:“你母亲什么时候会来看你?”

扶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,随口说:“七月十五吧。”

这个日子?宿清焉明显愣了一下。他说:“在你母亲来之前你都可以……”

“我困了。”扶薇突然觉得很扫兴,懒得理他,转过身去。

宿清焉不希望她生气,他用商量的语气问:“今晚先不圆房,明晚可不可以?”

他缺了一件东西,今天不能圆房。

扶薇不知他怎么又将话题绕这么快,绕到这上面。听他这话,可真像她有多迫不及待似的。然而她又不是急着吸取阳气续命的妖精。她见色起意想他相伴,却是享受着慢慢逗弄的过程,才不是色字当头只想睡他。

况且扶薇确实困了,此刻已经完全没了兴致逗这个呆子,理也不理他,闭上眼睛睡觉。

宿清焉坐在床外边等了很久,没等到扶薇的话。他轻轻放下床幔,上了榻,在床外侧躺下,与扶薇之间隔着一段距离。

扶薇很困,却睡不着。因为她忽略了一件事情——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日日紧绷了心神,她的警惕性很高。如今让她和一个几乎算是陌生的男子同枕眠,本能让她无法入睡。

她忍着将宿清焉赶下榻的冲动,努力入睡。时睡时醒,迷迷糊糊到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有没有睡着。

扶薇辗转反侧,无奈地睁开眼,意外地对上宿清焉晴朗深明的目光。他一直看着她。

“睡不着吗?”宿清焉体贴询问。

扶薇反问:“宿郎就没有做梦睡不好的时候?”

宿清焉想了想,说:“我从不做梦。”

还有从来不做梦的人?扶薇意外地望了他一眼。她的目光又下移,落在两个人之间空出来的宽阔地方。

她仍旧垂着眼,低语:“逼你娶我,宿郎心里很不满吧?”

“没有。”宿清焉微顿,“你那不算逼迫。”

是诱惑。

扶薇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,倦声:“宿郎离我这般远,像是有多讨厌我似的。”

宿清焉刚要往她那边挪,她又倦声:“算了,这样也好,清净好入睡。”

她似乎经常这样,话说了一半就要打住。宿清焉唇角攀上丝有些无奈的笑。

扶薇转过身去,彻底不理他了。这回,她倒是很快睡着了。

她不知道宿清焉是不是还看着她,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。

第二天一早,扶薇在不习惯的床榻上醒来,觉得没有睡好,身上不太舒服,她知道恐怕今日又要呼吸不畅犯恶心了。

“醒了?”

宿清焉温润的声线传来,扶薇回过头,见宿清焉已经穿戴整齐立在床边。

扶薇习惯性地探手,宿清焉却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的用意,伸手去握她的手,扶她起身。

扶薇坐在床上忘了收回自己的手,宿清焉也没有松手。他垂眼,看着她搭在他掌中的素手,指腹轻轻在她手背上捻了一下。

扶薇从困顿里逐渐清醒,她抬起眼,眼尾勾着几许朦胧迷糊的媚。她望着宿清焉,问:“要去学堂了?”

“今日告假不去学堂。但我要进城一趟。”

扶薇这才发现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,她唇角轻轻地抿出一丝笑,指端在宿清焉的掌心轻轻勾了一下,然后很快收回自己的手,站起身来。

宿清焉将长指拢起负于身后,道:“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饭。”

扶薇简单梳洗过,跟着宿清焉去了堂间。

早饭已经摆好,而梅姑已经吃完,打算出门了。她做衣裳的本事很厉害,如今给一家成衣铺子做工。可以去店里上工,也可以拿回家。她想着小夫妻刚成婚,她应该避一避,最近都打算去店里做衣裳。

小夫妻隔着两步远的距离一块过来,完全没有新婚小夫妻的如胶似漆。梅姑不由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。

扶薇和宿清焉坐下,梅姑在扶薇的肚子上多看了一眼,道:“薇薇多吃一些,若有什么想吃的晚上告诉我。我明日给你做。我快来不及了,这就走了。”

临走前,梅姑责备地瞪了宿清焉一眼。

宿清焉只以为母亲是因为他执意娶妻而不高兴,没想其他。

扶薇本没什么胃口,尝了一口却发现看上去十分简单的家常小菜味道却很不错,不禁多吃了些。

她抬眼瞧见宿清焉右手拿筷子有些意外。她知道宿清焉一直是左手拿笔写字,以为他是左撇子。原来只是写字用左手,握筷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