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雨(2 / 4)

推就推,推不过就唱两句歌糊弄过去了。主动表演打拳?那可从来没有过!

那套拳法是谢予跟他爷爷学的,从小就练,坚持了将近十年,庄谦还曾问他打的这么好怎么不在学校晚会上出个节目,保准收获一群迷妹,谢予说打拳是强身健体的,不是用来表现的。

当时说的一套套的,怎么现在又变卦了!

庄谦的目光迅速从班里女生们的脸上扫了一圈。大多姑娘长得都干净清秀,但要说特别漂亮,班花校花那种级别的,没有。

说到校花……

庄谦瞥了眼不远处的路雪辞。大概是学过舞蹈的缘故,对方的姿态着实很优越,即使在草地上盘腿坐着,也不会像很多同学那样不自觉地弯腰驼背,而是始终保持肩背挺直,像月影下一颗静立的竹。

路雪辞似乎很敏锐,庄谦的视线只是多停留了两秒,对方就将目光扫了过来。那眼神深邃沉静,仿佛有种洞彻人心的力量,庄谦不由得一凛,下意识避开了视线。

谢予回来了,在他旁边重新坐下。庄谦碰了碰他:“唉,你觉得咱班哪个女生最漂亮?”

谢予喝了口水:“都挺好看的。”

“……”庄谦直接问,“你是不是看上谁了?”

谢予一脸莫名:“什么?”

“刚才和孔雀开屏似的,”庄谦说,“不是表演给人家看的?”

谢予扭脸,拎起水杯又喝了一口:“没有的事。”

谢予不是随便的人,从没因为自己长得帅就去招惹其他女生。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,庄谦不再追问,专心继续看节目。

却没注意某人放下水杯后,不经意似的向他不久前看过的方向瞥了一眼。

欢快的时光过得很快,经过这一晚,班里的同学对彼此差不多都熟悉了。第二天,大家再度投入到艰苦的训练中。军姿、正步、跑步……累虽累,但同学们也渐渐开始习惯,尤其是唱红歌的时候,还能从中品到不少乐趣。

“今天咱们学《呼儿嘿呦》!”廖教官说,“我唱一句,你们跟着唱!”

“毛主席教导我们说

知识青年到农村去

毛主席还教导我们说

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……”

平时听的都是流行音乐,很少接触这类红歌,但听着教官用粗犷沙哑的嗓音唱着铿锵有力的旋律,同学们很快被带入了情绪之中,打着节拍跟着唱起来:

“一不怕苦二不怕死

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

下定决心不怕牺牲

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

呼儿嘿哟

呼儿嘿哟

呼儿嘿哟……”

——

“你们干啥呢?”

这天下午训练休息的间隙,几个男生撅着屁股趴在草坪上,脑袋凑在一起咕咕叽叽,周景星最爱凑热闹,见状也挤过去一探究竟。

“天太热了,祈雨呢。”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扭了扭头,他叫张思睿。

周景星一听来精神了:“怎么祈?”

张思睿神神秘秘:“楚新画了八卦图,说一会再念个咒,雨就下来了。”

周景星凑过去一看,只见楚新撅着腚趴在草地上,用小木棍在地面上划拉了一个似像非像的八卦图,然后他把小木棍一扔站起来,把手上的灰在裤子上搓了搓:“退后退后,我要开始作法了!”

围观者纷纷后退给他留出施展的空间,楚新一脸虔诚地围着八卦图转了一圈,突然直冲天际张开双臂,大声吟唱:

“天灵灵地灵灵,太上老君快显灵!莫出太阳快降雨,降雨降地大大滴!啊啊啊啊啊~~~”

楚新一边念咒一边舞蹈,像只大白鹅围着八卦图蹦跶了几圈,最后双手并在一起向天一指,目光如电大喝:“急急如律令!!”

一秒,两秒,三秒。

无事发生。

周景星喘了口气,突然觉得刚才大气不敢出凝神等待奇迹发生的自己像个傻子。

“你这求雨的不行啊!”有男生嘘他。

“我知道了,一定是因为没有祭品。”楚新在人群中扫视一圈,“得找个白嫩有肉的祭品给雨神大人送去!周子明,我看你行!”

周子明就是前几天踢正步把鞋踢到教官身上的那位,他摸了摸身上颤颠颠的肉肉,配合地演戏:“如果牺牲自己能为大家换来清凉,我愿意献出自己!来吧!”

楚新扑上去要扒他衣服,两人滚作一团,场面一时不堪直视。周景星嘎嘎直乐,目光瞥见路雪辞从不远处经过,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,大声喊了一嗓门:“同桌!”

路雪辞以为他有事,走过来:“怎么了?”

周景星一脸期待:“你会求雨吗?”

路雪辞:“……”

他问:“你吃药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