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沉寂几秒，聂成妍充耳不闻，低头喝粥。

这样无视的举动，无疑给了沈君尧发难的机会。

“啪——”他手一扬，将粥打翻在地。

聂成妍吓了一跳，眼睁睁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粥在空中旋转了一个美丽的弧度，狼狈地摔在了地上。

还没来得及心疼粥，下巴骤然被男人的虎口用力捏住，男人额头青筋暴起，声音带着寸寸冷意：“聂小姐擅离职守，还有资格在这里享受吗？谁允许你擅自离开会所的？”

她的嘴巴被人扼住，无法合上，也无法发出声音，只能“呜呜呜”，双手紧紧抓住手下的床单，揪成了一团，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粥水从嘴角滴落，滴在了他的手背上。

见状，沈君尧大力甩开她，拿出手帕擦拭手掌，嫌恶地吐出一句：“恶心。”

而聂成妍的头被甩到一边，嘴里的汁液一路滴到地上，弄脏了床单，也弄脏了身上单薄宽大的病号服。

“我胃出血，不是玩忽职守。”她低声说，费力抬起手，擦了擦嘴角。

“胃出血而已。”他嘲讽一笑，“你就算是死在会所，也没有资格擅自做主。”

闻言，她扯了扯苍白的嘴角，刚想说什么，护士忽然进来，看到了病房里的一片混乱。

“天呐！”看到她输液管回流，护士不由地叫了一声，第一时间挤开了沈君尧，赶紧去帮聂成妍调整输液管，一边责备：“怎么搞的？我才离开两分钟怎么就回血了？”

“是你是不是？”护士回头去瞪沈君尧，见他阴沉着脸，高高在上的样子，心里更加不满，语气责备：“你这个家属是怎么当的？病人本就虚弱，你不但不照顾，还一副大爷的样子，给病人甩脸色？”

“别说了，我没事。”聂成妍垂下眼眸，轻轻拉了拉护士的袖子。

她怕一会儿沈君尧生气了，恐怕会连累到这个善良的小姑娘。

“什么没事？我刚才跟你说的都白说了？”护士年轻，脾气也不小，又见聂成妍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，心里免不得同情。

她又看向眉眼凌厉的沈君尧，“这位家属，你能不能上点心？你这样的家属还不如不来。”

沈君尧淡漠地瞥了护士一眼，看着她瞪着一双死鱼眼，忽地冷笑出来。

这冷冷的一声笑，周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，无端让她后背发冷起来，腿肚子不自觉软了，这会儿，她才终于发现了什么猫腻。

聂成妍在护士身后，清晰地感受到沈君尧情绪的变化，后背不由得僵直。

这是沈君尧发怒的前兆。

果不其然，下一刻，沈君尧踩着沉重的步伐，推开护士，粗鲁地拔掉了聂成妍手背上的针管。

“啊”鲜血汩汩流出，聂成妍疼得叫了一声，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止血，忽地被男人抓住手腕，一把从病床上拽下来，几乎弯着腰，被迫跟在他后面，脚步仓惶狼狈。

于是，在路人的目光中，一个神色莫测的男人拽着一个女人在走，女人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，没穿鞋，光着脚，弯着腰，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，脚步虚浮，被抓住的那只手还在流血，脸色白得吓人。

聂成妍几乎是被丢进车后座的，坐进去时，她疼得直抽气，脸色扭曲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，还不得不用袖子去按住伤口，才勉强止住了血。

“把衣服换了！”沈君尧丢了一件衣服在她头上，居高临下地命令。

是会所的衣服。

聂成妍没想到，她都成了这样，他居然还要她继续陪酒。

犹豫了一会儿，聂成妍几乎哀求开口：“能不能……”

对上他玩味又锐利的目光，她的话忽然说不下去了。

“换衣服，别让我说第三遍。”

他让她换衣服，却没有避开的意思，只是坐进驾驶座里，冷着脸开车。

见他认真开车，聂成妍只能躲在车前座的后面换衣服，尽量小心避开后视镜。

沈君尧随意往后视镜一瞟，便看到女人脱下了病号服，露出了整个洁白背部，削瘦，白皙。

目光从她蝴蝶骨往下，掠过那细腰时，他忽然想起那天她脱下衣服后的样子。

身段不错，那天他说。

但事实上，她是个尤物，除了脸长得好看之外，身材也很突出，即使瘦弱，上围也好，臀围也罢，都惊奇的傲人，是男人把持不住的程度。

他将后视镜往下调了调，能完整看到她换衣服的全过程，镜子里，她微微侧身，如白玉般的胴体被他收入眼底。

他的目光，聂成妍一无所知，她浑身都痛，眼前晕得厉害，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找到裙子的拉链，又费力将裙子换上，此时，她浑身都出了汗。

再看后视镜时，他已经收回了视线，绝口不提刚才看到的一切。

跟着他下车后，聂成妍心里很忐忑。